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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呢?”凤启深感说每一句话,都要费很多力气。

    “在内堂,刚睡着。”杨广想起方才那个小男孩,眉黑鼻高,额头宽宽,很帅气的小脸,乖乖地趴在雄元双臂里,也不怕生,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奇地四周张望,看到自己,居然冲着自己张开嘴巴笑,露出几只小乳牙……

    雄元逗他,他会“咿咿呀呀”尝试说话,用胖胖的小手,指着桌子上的灯,发出:“灯……灯”的音符。

    “可否,给我见见?”凤启不敢再去看素心。

    杨广盯着他,沉思片刻,放轻脚步过去打开门,向候在外面的人低声吩咐些什么。过了不多久,那精瘦男人捧着很多物事进来,还有个小厮端着盆水跟在后面。

    “陈老板,请移步更衣。”那男人冲着凤启躬身道。

    凤启知道自己满襟血迹,一身狼狈,就跟着那人走到红木镂花屏风后,任由那男人和小厮帮自己清洗伤口,撒上止血药粉,重新包扎好,换上里里外外好几层的衣裳,梳洗整齐。

    一切妥当,那小厮带着凤启走过素心所在的外厅,走进内堂。

    杨广正立在床头,望着踢踢出神。

    一个月没见到踢踢,他似乎长大了点,五官也张开了。这小子,不知道梦到什么好玩之事,熟睡中竟露出顽皮的表情……

    “等她……醒来,告诉她,孩子,我……带走了。”凤启艰难地开口。

    杨广抬起眼,看着他,神情凝重,点点头。

    这年的上元节午后,气温忽然下降,白色的雪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偶尔有拂过的冷风,带着雪粒低徊起舞,遽眼看犹如即将要飞升的白龙留恋大地,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

    大节当前,万家团聚,尽管没有大规模的庆祝仪式,可也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京城最大的那间祥隆客店里。

    一个男人,躲在无人的角落,搂着个孩子,哭得肝肠寸断。

    当天午时,吉时。

    杨坚带领杨广杨昭,杨暕同往太庙,主持皇家颇为隆重的拜祭祖先仪式。

    礼毕,以“仁孝”著称的皇太子杨广,说要送一份别出心裁的贺礼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