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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用早饭时,凤晓星发现洛玄尘气色不佳,心神不宁的坐在她对面。怀礼倒给他汤时不小心烫到他,他都无甚反应。

    “洛师兄,你在想什么?”难道他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置气?

    洛玄尘若有所思的回她:“总觉得昨日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一阵风铃声响起,有一白衣男子缓缓踏入酒馆,来人,正是昨晚那只伞妖。她生的同他主人一般清冷,称不上美貌,轮廓及一举一动更像一个男子,但眉宇间淡淡的,有一股别样的情绪。

    “居然是她!”凤晓星惊奇的指着。

    怀礼兴冲冲的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女子,一面将他迎进来,大概是将那女子当成了一位少年,他很少见到生得如此俊朗白净的妖,年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

    若若难得的没有被吓回原型,她嘴角流着哈喇子,痴痴的看着那伞妖,小雪没好气的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又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洛玄尘回头,见是那伞妖,愤愤的问道:“你这小妖,得了主子不在的空档,又不安分了?”那伞妖摇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院外。众人望过去,原来清宇神君一道来了的,只是被禁制拦住了,他静静的站在那,看到凤晓星,躬身行了行。

    “昨日是我唐突,未与主子商量,今日我已征得他同意。他说他自在外面等我,待有结果了,你们知会一声就是。”

    “结果?什么结果?”凤晓星不解的问,洛玄尘透过窗子,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打量着外面的清宇神君,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得伞妖此行目的□□分。

    “我是来,讨一杯忘忧酒的。”那伞妖淡淡道,声音清冷。

    凤晓星不慌不忙的吃着早饭,示意他坐下来。“我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要忘忧酒的,必然要道出缘由,说说吧,昨日为何引我们去那幻境。”

    那伞妖转身向院外的清宇神君颔首,随后彬彬有礼的落座。

    “昨日的幻境,是慕尘仙君的残梦罢了。”

    洛玄尘闻言,吹着一盏茶,试探他道:“听闻一千年前,慕尘仙君便身陨了,何来的残梦。”

    那伞妖低着头,缓缓道来。

    “我本是清玄神君少时在游历时,收集的一柄聚魂伞。这四海八荒,只有我一柄这样的神器,他拾到我,实在是一种机缘。”

    那伞妖说着,嘴角微微有了笑意。

    “可是那时的我聚魂的能力,对清玄神君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他突发奇想,既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灵物,定然有灵性,他决定助我修行,每每外出都带着,闭关修炼时也带着,他府中有一灵泉,他经常将我放在里面泡着,渐渐的,我便修得精魄,时日久了,慢慢的修得人形,主人便唤我阿聚。”

    “这倒是十分新奇了,那后来呢?”凤晓星接着问,从来没听说过,法器也可以修行。洛玄尘微微侧过头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后来,神君在一处秘境遇到了慕瑶仙君,她被困于秘境不得出,那秘境位于北境,异常的寒冷,寒气入体,眼看就要奄奄一息,神君拼力将她从那里带了出来。询问才得知,她师父为修为大增,来此地寻珍药,受了重伤,他吸了她七成的灵力为自己疗伤,之后将她丢弃在此。”

    “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师父!”凤晓星听着来气,愤愤不平的说道。

    “神君向来心善,带她回来日夜医治,相处下来慢慢的爱上她,可她终究可病入膏肓,拖着一副病体,最终殒灭了。神君想起我的能力,强留了她几分元神,聚于伞内,日日聚魂,已有一千年之久。她一日未聚得魂,他便一日消沉,聚魂漫长,我实在不忍看他如此消沉。他为了她痛心不肯放下,而我,又何尝不是。”

    “你可是想,救了慕瑶仙君报恩?”凤晓星听得疑惑,忍不住问出来,她轻轻笑了笑,摇头道:“我是为报恩,但更多的是另外的原因。”那伞妖起身,遥遥的望了一眼院外的清宇神君,喃喃着:“那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

    她走到门口,冲着清玄神君缓缓的鞠躬行礼,脸上总是那淡淡的笑意。许久,她直起身子,多看了那人几眼。有风吹过来,吹动她白色的衣衫,以及那几缕青丝,她只静静的站着,仿佛此刻,世界任何已与他无关。

    阿聚只有看着那人时,眼底才有一片温柔慢慢溢出来。

    她终于转过身,再次请求凤晓星给一杯忘忧酒。

    凤晓星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起身三步两回头的走向后院,阿聚便也跟来了。

    “可你,为何要引我们进那幻境?”她始终不解,昨日街边阿聚的用意是什么。

    “我原本,是想凭借自己找到你们同你们交易,不想被他知道。我未曾想到,他为了聚魂不出差池,在我伞身做了标记,感到异常便赶来了。”

    这倒说的通了。凤晓星倒了一杯忘忧酒,又问她道:“那你可想好了,要用什么换,换的又是什么?”

    “用我的精魄,聚我伞中的魂。”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那精魄不是自己的一样。凤晓星忍不住感叹,这些妖原本就修行不易,不像她天生就有神格,却为了心中重要的那一位,愿意抛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