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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晚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手腕被牢牢捉住,温热酒气吐在耳边,醺然中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暧昧。她的脸蓦然烧起来,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哐当!”

    直到防盗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响起,才瞬间惊醒。

    流氓!

    这年的治安状况远远不及十几年后监控系统全面建立时好,恶性案件常有发生,报纸上隔三差五能看见女性被强.奸猥.亵的报道。

    向洁常常叮嘱时晚,单独在家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晚上也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等着爸爸妈妈来接。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在家属院里被强行拖进来的场景。

    时晚的脸一下白了。

    曾经看过的报道一篇篇出现在脑海中,浪潮般的恐惧扼住咽喉,理智告诉她应该尖叫求救,现实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手脚都发软,她只能死死盯着少年。

    拎起酒瓶,贺寻一回头,就看见小姑娘面色苍白地靠在门上。

    “拜托你了。”然而毕竟是个男人,不懂女孩的心思。身上又带着伤,他压根没想那么多。语气散漫。

    径自把白酒和布条都塞到时晚手里。

    然后直接转过身去。

    贺寻的动作干脆利落,倒是时晚在原地愣愣站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对方背上一道又一道的伤。

    脱下衬衫后,贺寻看起来并没有昨夜暴雨里那么瘦削孱弱。

    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年肩窄腰细,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每一根都恰到好处地透着肆意快活的张力。

    生机蓬发,年轻而飞扬。

    所以......

    时晚惊疑不定地看着交错纵横的红痕。

    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少年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时远志夫妇遇事讲道理,连句重话都很少说,这么多年更是一根手指头也没碰过。

    但不代表时晚认不出这些红痕是一鞭一鞭重重抽出来的。

    是家暴吗?

    她下意识这么想。

    “喂。”然而还没待细想,少年低沉的嗓音响起,“快点。”

    倒不是贺寻有意要催,他的腿还疼着,实在站不了多久。

    带着伤,他语气里不自觉掺了几分不耐和凶狠。

    时晚眼睫一颤。

    被挟持的恐惧尚未消散,房间里浓郁的白酒味激得人头脑发晕,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照做。

    酒精再度接触伤口的瞬间,贺寻霎时咬紧了牙关。

    操。

    他忍不住想骂人。

    疼是必然的,他先前消毒时已经习惯了,眼下的情况却又有些不一样。

    似乎是怕弄疼他,身后那只小手没什么力道,小心翼翼,迟缓而软绵绵的按在伤口上。

    很体贴。

    也分外的疼。

    拿白酒消毒与上刑无异,而这种缓慢的速度简直是在延长用刑时间。然而贺寻终究什么也没说。

    能找到一个肯帮忙的人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

    反正命硬,又不是挨不过去。

    于是他皱着眉,任凭少女软乎乎的小手在背上动作。

    额头上薄薄一层细汗。

    贺寻咬着牙,时晚也不好过。

    从未像现在这样亲密地接触过异性的身体,紧张之余,狰狞的鞭痕又让她心惊。

    又羞又怕,抱着赶快处理完就能逃走的心态,她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好在少年一直很安静,除了肌肉硬邦邦地绷紧,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唔。”

    然而到了最后,当时晚轻轻按上腰间凹陷处时,贺寻一个没忍住。

    和他自己处理伤口的感觉完全不同,少女指尖真的很软,像是夏日轻盈飞舞的蝴蝶,缠绵细腻地吻在鞭痕最末端。

    让人心口一滞。

    瞬间失控。

    “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到底出声还是有些丢人,为了掩饰尴尬的情绪,他轻咳一声,语气略带威胁,转过身去。

    然后贺寻就笑了。

    昨夜风急雨骤,灯光又昏暗,雨衣遮去大半面容,他压根没看清时晚长什么样。

    现在少女仰着脸,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段秀娥没说错,平心而论,这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

    或许是因为害羞,瓷白小脸沁了层薄而透明的粉,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着,纤长美丽。

    清透杏仁眼里落着窗外树影,微风吹过,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就是现在红了眼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看上去有种傻里傻气的可爱。

    腰间似乎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看着那双小鹿似的无辜眼眸,贺寻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

    “喂,”他也不道谢,而是稍稍俯身,语气散漫:“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