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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奥斯丁把所有的盘碟都端进厨房,草莓也洗好了。克谢尼娅把果盘递给奥斯丁说:“带着伊莎贝拉小姐去客厅里坐一坐,我洗完盘子就去睡觉。”

    奥斯丁对伊莎贝拉点点头,端着果盘走在前面。伊莎贝拉对克谢尼娅到过晚安才跟上奥斯丁。

    到了客厅,奥斯丁笑着说:“你的晚安道早了,克谢尼娅还会再送点喝的来,我猜是热牛奶。”

    两人聊了一会儿闲话,克谢尼娅果然端着一个托盘出现了。她微笑着说:“这是热牛奶,喝了好睡觉。奥斯丁,你的床和客房的床我已经铺好了,今天晚上你和伊莎贝拉小姐就留在这里吧。”她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在奥斯丁的额头上吻了吻,说:“晚安!”又对伊莎贝拉说了声“晚安”才离开。

    伊莎贝拉的眼睛有些酸,虽说父亲去世不到一个月,但是这样的温馨却似乎暌违了很久很久……

    奥斯丁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牛奶递给她。伊莎贝拉结果喝了一口,笑起来:“这情景让我想起我的项链了。”

    奥斯丁不禁去看她的颈项,却没见到那条翻盖照片项链的踪影。“你的项链呢?”

    伊莎贝拉在他的注视下,有些羞赧地说:“我怕又把它弄脏了,所以没敢戴。”她手中端着杯子,头微微垂着,雪白的脖颈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在灯光的照射下,上面浅金色的细细的绒毛折射出淡淡的微光。这些细碎的光线映照在她透出一丝粉色的圆润的耳垂上。

    奥斯丁把视线移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假如他再盯住多看一眼,关心就会变成一种亵渎。他赶忙伸手去拿杯子,急急地喝下一口。

    伊莎贝拉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微妙,她端着杯子站起身慢慢走到门边,把注意力转移到花园里的景致。

    今夜的月色虽然不是特别明朗,偶尔有几片淡淡的云飘过,但是郊外的人工光源不多,即便被云遮去一些光彩,朦胧的白色月光还是足以照亮院墙边那一树淡蓝色的花。向四周伸展开的枝条上,密密匝匝地开满了那些神奇的小花。它们将流泻下的白光吸收,反射出微蓝泛紫的光晕,让整棵树氤氲在神秘浪漫又带一丝丝忧郁的情调中。

    伊莎贝拉不禁感叹道:“好美!”

    奥斯丁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要去看看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来到了门边。

    伊莎贝拉点点头,和他一起去那棵树下。

    树下摆放着一套白色的铁质桌椅。奥斯丁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把两把椅子上的露水擦干,对伊莎贝拉说:“坐吧。”

    伊莎贝拉坐下,喝了一口热牛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头顶的花树。银色的月光从枝叶的空隙洒下,似乎也染成了蓝紫色。一种奇妙的感觉升腾起来。“我觉得好像进入了一个别样的空间。对了,这是什么树?”

    奥斯丁从国外回来,心中第一次感到这样宁静。“我也不知道,它是我母亲亲手种的。以前父亲也会经常来这棵树下坐着,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感到忧伤,而是淡淡的祥和,好像伊莎贝拉是一个多年的老友在倾听他的心事。

    伊莎贝拉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她没有看奥斯丁,奥斯丁也没有看她。他们俩就这样坐着,直到喝完了杯中的牛奶。

    伊莎贝拉看向二楼的卧室,克谢尼娅的房间灯还亮着。“走吧,我们也去睡吧。”

    奥斯丁追随她的目光看去,“嗯,不然要影响克谢尼娅休息啦。”他把手臂伸向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很自然地挽起来,和他一起进屋上楼。到了客房门口,两人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克谢尼娅敲了两人各自的房门,叫他们吃早餐。三人用过早餐,伊莎贝拉和奥斯丁辞别。

    克谢尼娅摸了摸伊莎贝拉的头发,说:“下次再和奥斯丁一起来,早早地跟我说,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伊莎贝拉轻轻抱住她,“有机会我会的。保重身体。”

    奥斯丁发动车子,催促道:“伊莎贝拉要上课,我们以后再来。克谢尼娅,你快回去再睡一觉。”

    克谢尼娅帮伊莎贝拉拉开车门又关上,说:“路上注意安全,再见。”伊莎贝拉笑着和她挥手再见。

    奥斯丁一脚油门,车子使出院子,“我最怕这个时候,道个别婆婆妈妈,好像下次……”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伊莎贝拉明白他的意思,他和父亲兄长都过着刀头舔红色黏稠的液体的日子,也许从他很小才刚刚懂事时,母亲和父亲日常的道别,一些不经意的举动,就让他感受到了再见或许就是永别。

    她看向奥斯丁的侧脸,能察觉到他尚未褪去的忧伤。人和人的相处,有些时候是不需要对话的。你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让对方知道他并不孤独就足够了。伊莎贝拉清楚现在就是那种时候,她收回视线,凝神听路上时断时续的鸟鸣。

    等车子汇入主干道,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很多住在郊区的人正驱车进城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学习。

    后视镜里似乎有两辆车子从别墅出来不远处就跟在后面了。伊莎贝拉警觉到不对劲,“后面有车在跟踪我们!”

    奥斯丁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有些意外地笑起来:“不要紧,是我们的车。”

    “哦。”伊莎贝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从昨天就守在外面了吗?”

    “应该是。这也是固定程序,通过车上的定位系统,他们可以随时掌握我的去向。”

    正说着,左边超车道上一辆轿车飞快地驶过,坐在副驾的人脸侧向车窗向外望着。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车子便嗖地驶向前去。

    那辆车才超过去,刹车灯就亮了起来,同时闪着右转灯并入奥斯丁开的这条车道。那辆车把速度减到和奥斯丁接近,保持着大约20米的车距行驶。

    奥斯丁有些奇怪,打起左转灯打算超车。超车道上三辆车打着喇叭以疯狂的速度开过来。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三辆车中最前面那辆追上奥斯丁的车,并排堵在超车道上,后面那两辆一辆插到奥斯丁车的后面,另外一辆大角度转弯,从右侧插进奥斯丁和路边隔离栏间。左右两辆车往中间拉了一把方向,将奥斯丁的车逼停。最前面那辆车随即停下来。左侧并排的那辆车的副驾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男人,留着一头浅灰色的卷发。他手里举着一支武器,仔细看了一眼奥斯丁,确认身份后,立刻把武器口对准奥斯丁射击。

    “糟了!”奥斯丁立刻升起车窗玻璃,按下汽车上的通话键,“现在有三辆车把我围住了。”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子弹撞击在车窗玻璃上。经过子弹连续的射击,防弹玻璃上出现了一些裂纹。左侧和后方的两辆车的后座上的人则和跟着奥斯丁的两辆车上的手下激烈交火。

    “他们已经报告了,你多加小心,我马上派人过来。”电话那端塞缪尔镇定的语气给了奥斯丁一点信心。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对伊莎贝拉说:“一会儿我要开车撞前面那辆车,你小心。扶手盒里有两支武器和一些弹夹,你全部拿出来装好。”

    四辆车都有武器手对着奥斯丁的汽车射击。虽然这辆volvos80防弹车的安全性能十分优越,但是要想抵御三辆车同时发动的武器步武器联合攻击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后面的车辆见到武器击场景,司机们都吓得停下车辆,几个胆大的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奥斯丁这次的出行只是常规保护,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故,只派出六个人随行。虽然弹药补给充足,但因人手较少,在火力压制上完全处在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