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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木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热的发慌,大汗淋漓,他的神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他自己已分不清是在十二世纪末的漠北草原上,还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温暖的家中,他的视线是模糊的,隐约觉得是在躺着,但继而又觉得自己是站着的,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飘忽不定。

    他感觉到头痛欲裂,恶心想要呕吐,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到似乎有人在扒他的衣服,继而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右臂上传来。

    “呃啊!”灼热而剧烈的刺痛感从右臂蔓延向全身,刺激的他的神魂再度归位,他的双目大张,浑身精赤的他,全身用力,想要直挺挺的从铺着的毡裘上坐起来。

    而此时,却有数只手臂强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硬生生的阻挡了他坐起来的冲动,把他按着躺了下来,那是母亲诃额伦、弟弟别勒古台还有老仆豁阿黑臣。

    眼角的余光中,帖木真瞥到合撒儿正用铁钳夹着一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的印在自己的右臂上,刺啦作响中,他手臂上黑色的血液冒着泡儿,继而不断凝固着。

    在烙铁灼烧右臂的剧烈疼痛下,帖木真再度晕了过去,在晕倒前的一刻,他看着一脸专注、拿着烙铁烫他手臂的合撒儿,心中划过一个闪念:前日揍了他两拳,这小子肯定是在借机报复!

    “帖木真右臂上的血总算是止住了,别勒古台负责看着他,明日一早,我和合撒儿以及豁阿黑臣,我们三人去往山谷中寻找草药,为帖木真治疗伤口。”诃额伦擦了把汗,颇为担忧的看了晕过去的长子一眼,继而吩咐道。

    诃额伦和豁阿黑臣都来自弘吉剌部,这个部落游牧在东部草原的阔涟湖和捕鱼儿湖附近,及其以东的呼歇水、移米河流域,那里与金朝边境接壤,部中之人学到了不少中原的药理,加之部落内的贤人不少,他们又结合蒙古人信奉的萨满教总结出的草原药理,继而将中原、草原两种地域的药理互相借鉴、融合,因此他们着实琢磨出了一些治疗各类疾病的好方子。

    接下来的几天,帖木真因右臂被狼咬的伤势而开始间歇性的发烧、呕吐、头疼、浑身酸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病号儿,但得益于诃额伦和豁阿黑臣找到的某些他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草药,每日外敷内服之下,病情逐渐好转,五日之后,他已不再发烧,气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可以站起来慢慢的在帐内活动活动了,但却仍要尽量减少外出毡帐。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美的就是,他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大哥,吃药了。”毡帐内,别勒古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帖木真看着别勒古台端着的木碗中,那不知是啥玩意儿还冒着气泡儿的黑乎乎粘稠液体,再一想到它那“无与伦比”的味道,不由得使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喝吧大哥,有了它,你好的多快啊。”别勒古台一脸真诚的上前一步,把碗举到了帖木真身前。

    我忍,我再忍!还别说,这玩意儿虽味道古怪,卖相也差,但对自己的伤却颇为有用,帖木真微微手抖的接过木碗,双眼一闭,也顾不上药烫,仰头端碗,一口而下。

    “哦儿!”饮下草药后,帖木真着实的打了个嗝儿,硬是把想要吐的欲望压了下来。

    “大哥,再躺一会儿吧,或者,或者我扶你出去走走?”别勒古台看着他,真诚的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