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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漫憋着一股气回到家,摘下书包放在椅子上,翻开作业本,却始终下不了笔,心中思虑万千,密密麻麻。

    赶上包宁今晚回来的早,走到林漫身边,轻轻搂住,“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我们慢慢不高兴了,这小嘴,都能挂阿妈的酱油壶了。”

    面对这个对她极其温柔的女人,她总是会泄力,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展现给她,略微苦恼的脸埋进女人的怀里,声音从里面传出,闷闷的,“阿妈,你说,阿南逃学,我一直管着不撒手,是不是有些多事了,毕竟我们不是亲人。”

    原来是这件事,包宁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慢慢在谁那里受了委屈,阿南逃学她在那些家长口中有所耳闻,她瞒天瞒地不想让陈奶奶知道,却忘记慢慢也是不愿接受这个消息的。

    “阿妈知,你与阿南他们一起长大,有很深的情谊,你劝他不要误入歧途,这是你们之前的情分,如果他不肯回头,那就守好你的本分,莫管他人事,但你们依然还是好朋友,这么多年,你们不是亲人却也胜似亲人,阿妈问你,他走别路你就要同他一刀两断吗?”

    林漫诧异,退出怀抱,水润的双眼望进包宁似乎能包容万物的眼眸,她被这一番话说醒,她居然还没有旧时代的人清醒。

    她这些天一直在做什么,自以为是的去找陈浩南,叫他不要逃学,明知不见她,却还每天去找,自以为自己就是正义的一派,还劝所有人都同她一起做乖学生,大有一种古板教师整天念叨坏学生、矮骡子就是垃圾的模样。

    这真的是她吗?

    她猛然想起,她可是从2022年来的,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观念。

    仅仅九年,她竟快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她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回避,陈浩南逃学让她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暗了好些天的瞳孔,重新闪起光来,激动地抱住女人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怀中拱来拱去,抬起头,扬起笑脸,“阿妈,我好爱你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讲完又想起些什么,赶紧朝着一旁,“呸呸呸,我怎么会没有阿妈呢。”

    林漫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当年她不是叫她漫漫,而是慢慢,‘林漫’从小就所有事情都慢半拍,所以包宁总是喜欢叫她慢慢。

    包宁如几年前般,揉了揉她的发旋,“我们慢慢还是慢半拍,道理都要晚半拍才想清楚,你啊,要是做阿妈永远长不大的小宝贝就好了,每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开开心心就好。”

    林漫笑嘻嘻撇过脸,故作不满,“那我还怎么孝顺阿妈啊。”

    “好好好,我们慢慢就算长大也是阿妈的亲亲小宝贝。”包宁工作一天的疲惫似乎就这样被林漫驱散,这间小小的房屋,容纳的不是拥挤的家具,而是母女间满满的温馨。

    昏暗的灯光都仿佛在为这温馨填写浪漫。

    陈浩南这些天,每天都是等到陈奶奶睡熟再翻窗进去,神不知鬼不觉,今天也是如此。

    陈奶奶和那些老人彼此街坊邻居的住着,流言蜚语怎么可能丝毫听不见,但她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过,她一直在等浩南亲自来告诉她。

    听着细碎悄声的脚步声,她竟有些释然,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映在屋内,清冷而柔和。

    仔啊,这么多年,你的仔也同你一样了,阿妈只希望阿南可以平安顺遂。

    林漫一早就去老师办公室等着,一直等到老师来,让老师给她和陈浩南他们一起批假条。

    陈浩南压根不来上学,请假没请假根本没差,老师只给批了林漫一人的假条。

    林漫也没有强求,将假条揣进口袋,谢过老师走出了校园。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要如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