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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最后一段文字过于模糊,而未能全文抄录下来,但我读出了大致意思——本文的作者,一位宋代僧人,晚年游历至古内蒙国,在王城下的平民区偶遇故人。

    那是一位年轻少妇,穿着古内蒙当地妇女的服饰。

    本文作者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当年在苗疆之国遇到的苗疆公主!他异常惊讶地与她攀谈,她却怯生生地躲避着他。

    在人群之中销声匿迹。作者遂不胜感慨,其后文字已无法辨认。

    1975年7月19日”

    看完最后的日期,居然是1975年写的,欧阳感到分外奇特。

    马上托人去打听史迁迁,才知道在1975年7月,有个年轻的教授独自闯入古内蒙遗址。

    当时古内蒙还没有被开发,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史迁迁教授从此在那里失踪,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也许,笔记簿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但欧阳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在藏尸洞里发现它?不久,她在内蒙机场托运行李时,这本笔记簿竟然意外丢失了,至今仍搞不清原因。

    一年过去了,欧阳几乎遗忘了这段经历,却在苗疆之国被重新唤醒——所有的碎片都串联起来,这些壁画里的古老故事,石棺中无头的尸体和奇异的甲片,还有古内蒙遗址中怀抱“爱人的头颅”的女子遗骸。

    八百年前,当苗疆文明灭亡之际,苗疆公主带着离央的人头,以及他生前用过的部分甲片,永远离开了苗疆之国。

    她跋涉过高原和雪山,来到遥远的古内蒙国,身份不再是苗疆公主,而是一个普通的朝拜者,包袱里藏着一颗“爱人的头颅”。

    她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在古内蒙,孤独而平静地度过了一生,死后被埋葬在洞窟中,手里依旧抱着那颗人头,随葬品只有一堆离央的甲片。

    这就是苗疆公主的一生,也是壁画里没有交代的结局。

    离央留下的无头尸体,被苗疆之国的幸存者们,当做英雄放置在苗疆古寺内,也包括他披挂过的整套盔甲,从此沉睡了八百个春秋冬夏————————————————————————————————————悬疑在继续。

    “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什么?”

    “光速?”

    “不,是念头的速度。”

    指尖上的火光再度熄灭了,地室仅存的狭小空间里,欧阳就像站在舞台上,用磁性的声音划破黑暗。

    “念头?”

    苏明安疲倦地靠着壁画,心里咯噔的颤了一下,他和杨槿还有欧阳,仍然被困在壁画地室内,残留的氧气已越来越少,就像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游戏,躲进封闭的大衣橱里的感觉。

    “念头会支配你的动机和因果。”

    “你现在的念头是什么?”

    “命运——”近得能感受到他口中呼出的气息,带着微微的颤动,“命运让我来到苗疆之国,发掘尘封的秘密,窥视自己的灵魂。”

    “不单单是你,还有我!”

    沉默半晌的杨槿突然插话,语气却消沉而低落,与平日活力十足的她判若两人。

    苏明安也补充了一句:“没错,我们所有的人,只要踏入这消散的苗疆之国,都将看到自己的秘密和灵魂。”

    “只要对你的念头稍做分析,便可了解自己、充实自己、爱自己。”

    欧阳一口气连说了三个“自己”,仿佛感受到了那个人的痛楚,也在隐隐刺痛自己的神经。

    “也许吧。”

    “对于一个想深度找到自己的人来说,念头很重要!”

    他最后又强调了一句,然后站起来重新发动指尖上的火光,照射着苏明安和杨槿的脸。

    他们俩都用手挡着眼睛,杨槿低声道:“省着点儿妖力吧。在这里妖力不是很好聚集的”

    “省到我们都成为枯骨吗?”欧阳忽然怔了一下,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花板,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

    “什么?”

    “刚才,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在我们头顶——重重的撞击声,但又隔了几层石板,到这里就很轻很轻了。”

    这种描述让杨槿毛骨悚然,也立刻爬起来说:“我都快要被逼疯了,还是快点逃出去吧。”

    欧阳指尖上的火光扫到石门上,刚才是几人合力推开了门,现在这堵门又沉又重,再度嵌在门槛里面,不知如何才能打开。

    苏明安拖着杨槿,两个人用力去推这道大理石门。

    欧阳也来帮忙,但无论三个人多么用力,大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该死!为什么进得来却出不去?”

    杨槿拼命敲打着石门,仿佛祈求外面的灵魂为他开门。

    苏明安因妖力消散太快无法凝聚,遂在欧阳指尖过了一下火光,仔细照射着门沿四周。

    忽然,他发现在石门右侧的墙壁上嵌着一座十几厘米大小的神龛,上面有个匕首状的凹处,就像正好有把小匕首被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