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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傅的真小气!

    姓傅的小肚鸡肠!最是心胸狭窄!

    霍雀谦坐在自己上京的豪宅别院里不止一次的幽幽叹气,叹到最后就忍不住骂一骂皇宫里那姓傅的小人!

    他作为小嫣嫣人生中最最最重要的朋友,就不能进宫去看她一眼吗?!

    走正门儿不行!连半夜爬墙也不允许!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傅凛这种垃圾小人?!

    天可怜见的!他的小嫣嫣好一颗青翠欲滴娇嫩可人的小白菜怎么就被一头腹黑的小人猪给拱了呢!

    天知道他好想小嫣嫣啊,想得都不喜欢钱了都。

    钱有什么用?

    钱没有小嫣嫣软,没有小嫣嫣可爱,还没有小嫣嫣美,最关键的是没有小嫣嫣幽默风趣迷人!

    见不到小嫣嫣他要这百万家财有何卵用?!

    霍雀谦急啊,身边围着一大堆下人捧着钱给他撒。

    他撒,他撒个屁!

    他是喜欢撒钱的人吗?

    他只是喜欢和小嫣嫣一起撒!这些不懂事不贴心的下人们都给本大人滚!

    轰走了下人,他火急火燎的撩起袍子便出了门。

    听说小嫣嫣怀了孩子,妈蛋!想起来就来气!凭什么……凭什么那姓傅的小人伤她最深,却又最得她的心?

    他要抢走小嫣嫣,要把小嫣嫣和三个小宝贝一起带走!

    结果,他人才刚在宫城墙头冒出一个脑袋,就被惊蛰发现了,一剑落下来,正落在他头顶。

    霍雀谦一腔孤勇也没动,他就要看看惊蛰到底敢不敢杀了他!

    惊蛰倒是没杀人。

    他家娘子最近快临盆了,正是要少杀人,多积德的时候。

    霍雀谦还以为惊蛰良心发现,允许他进宫来着。

    没想到,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姓傅的那小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傅凛:你来干什么?

    霍雀谦下巴微扬,露出自己的大金链子:当然是来找小嫣嫣叙叙

    傅凛眉峰微敛,不悦,“嗯?”

    霍雀谦话锋一转,梗着脖子尖声道,“本大人当然是来找小嫣嫣打麻将的!”

    他当然没忘记上次偷溜进栖凤宫被这厮抓住之后,关入典刑司一顿暴打的遭遇。

    哎,回想起来真是不堪入目,难登大雅之堂,难以启齿……

    傅凛的表情不见缓和,直接冷硬的拒绝,“阿嫣正在午休,没空见你。”

    霍雀谦:姓傅的,你就是不让我见小嫣嫣!

    傅凛眉梢一挑:姓霍的,她是朕的女人。

    霍雀谦咬牙:她是我……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难道连一起打麻将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你这个可恶的霸权主义者!可恶!

    傅凛眉心一皱:朕会陪她打麻将,不用你操心!

    霍雀谦愣了一会儿:傅凛,我一生都无法拥有她了,你就不能让我以朋友的身份时时来看望她么?

    整个宫城大道忽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

    霍雀谦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道,“傅凛,求你了。”

    除了上任鬼王,他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

    可他不得不如此卑微,因为他真的不舍得放弃纪嫣然这样一个通透的好朋友。

    哪怕他们这辈子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只要能随时想见就见,他心里就满足了。

    “霍雀谦,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

    过了良久,傅凛才放出一句话来。

    霍雀谦眼眸亮了亮,“你答应了?”

    傅凛回转过身,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日后进宫,必须经朕同意。”

    霍雀谦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没问题!”

    “没朕的允许,你不得随意近阿嫣的身,对了,不能送阿嫣钱财,也不能送她金银首饰,好吃的也不行。”

    霍雀谦听得满头黑线,义愤填膺,“那本大人的钱财有何用武之地?!它们被本大人赚来,就是为了给小嫣嫣花的!”

    傅凛:“哦,那你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罢,朕富有天下,她有朕养着就够了。”

    霍雀谦内心:去你妈的皇帝老儿。wavv

    霍雀谦表面:行,你说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本大人……经常看到小嫣嫣。

    傅凛头也不回的回了内宫。

    霍雀谦欢欣雀跃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想去找纪嫣然,却发现仍旧被玉钤卫的人阻拦于宫外。

    “我草你妈!姓傅的!”

    他骂骂咧咧往宫城外走,在东华门口擦肩而过一个白衣男子。

    临出宫门前,他还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奇怪,那人好似眼睛受了伤,一条白绫覆在双眼上,墨发飞扬,尽系于身后,在侍从的带领下走得缓慢却又步伐端正。

    燕弘微微侧了侧头,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打量他。

    片刻过后,他又当没事儿人一般往宫内走去。

    “那人是谁啊?”霍雀谦扯过一个侍卫。

    “城主大人不知么?他是燕家唯一剩下的嫡公子,燕弘。”

    霍雀谦好奇,“唷,燕家还有人活着呢?不是死光了嘛?”哼,他就该跟着燕家的人造反去!掀了傅小人的江山,把小嫣嫣抢回来!

    侍卫恭谨道,“只因这燕公子是当年的秦王殿下要保的人,这才活下来的。”

    “秦王?”霍雀谦皱了皱眉,“原来是贺兰令,难怪。”

    说话的功夫,燕弘已经走远了。

    霍雀谦也不在意,贺兰令早已在多年前就死在了北都城断魂殿内,至于当年秦王与燕弘的往事,他也不太关心。

    他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避开姓傅的那小人的耳目进宫陪陪小嫣嫣去。

    霍雀谦无法进宫,燕弘却在第一时间见到了纪嫣然。

    傅凛将纪嫣然保护得极好,听说她身怀有孕,身子受不得寒气,只能日日在栖凤宫内休养生息。

    傅凛便大发慈悲的准了他的拜见。

    纪嫣然坐在铺着厚毯子的椅子上,见到燕弘,心里一跳,“燕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燕弘立在殿内,循着纪嫣然的声音,拱手行礼,“草民参见娘娘……”

    纪嫣然急急起身扶住他的手,揪着眉心看向他的双眼,“你的眼睛。”

    燕弘站直身子,感觉身前一道浅浅的呼吸,带着融融的馨香的暖意,叫他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心里温暖起来,“娘娘不必在我眼前挥手了,草民看不见。”

    纪嫣然有些尴尬,放下手,“你怎么知道我……”

    燕弘温柔的笑了笑,“我听得到,感受得到,心里也看得到。”

    纪嫣然抿了抿唇,让人扶着他坐下,“燕公子专门进宫来找我有事么?”

    燕弘脊背挺直的坐了一会儿,徐徐道,“娘娘的那盆白掌还好吗?”

    纪嫣然猛地怔住,瞳孔微缩,“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有白掌?”

    燕弘轻轻浅浅的勾起嘴角,也不解释,只道,“娘娘,它还活着吗?”

    纪嫣然默默看着燕弘半晌,暗暗握紧了拳心,“嗯,还活着,我病了那会儿它差点儿死了,好在它生命力实在很顽强,浇了些水,又活过来了。”

    燕弘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纪嫣然讲完,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纪嫣然满腹疑问的看着他,神色复杂道,“燕公子为何知道我有白掌?难道林州城中的九爷并不是贺兰,而是你?你故意伪装成贺兰?”

    面对纪嫣然的声声质问,燕弘不置一词。

    他站起身,将放在身旁的盲杖握在手心里,“娘娘,照顾好它。”

    纪嫣然愤然拉住他的衣袖,“燕弘,你给我说清楚!”

    燕弘被拉得身子往后摇晃了一会儿,“娘娘,我如今已经是个盲人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纪嫣然突然很气愤,“那你为何要在林州城假扮贺兰欺骗于我?你明明知道贺兰对我来说很重要!”

    燕弘愣了愣,“娘娘,你还记得我要找的那个姑娘么?”

    纪嫣然咬了咬牙,放软了语气,“记得,你找到她了吗?”

    燕弘突然启唇一笑,“嗯,找到了。”

    纪嫣然纠结的蹙着眉心,他能找到他喜欢的女子她自然会替他开心,只是他当初伪装贺兰又抱着什么目的?

    贺兰现在在哪儿?他到底是生是死?

    这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

    “燕弘,你能找到她我很替你开心,只是我好想知道关于贺兰的消息,你能告诉我么。”

    燕弘摇了摇头,“娘娘,燕弘到现在才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真的,早知今日,还不如不知道。”

    纪嫣然皱了皱眉,不解,“你什么意思?”

    燕弘轻笑一声,声音有些苍凉,“没事,只是我瞎了,我永远也看不见那双让人惊艳的眼睛了。”

    “不过也好,她永远在我心里,我心里记着就行。”

    纪嫣然心下恍惚,“燕弘,你要去哪儿?”

    燕弘摆了摆手,“娘娘不必相送,燕弘出宫去了。”

    纪嫣然在可儿的阻拦下咬牙切齿道,“你回来!你特么还没说清楚呢!!!”

    可儿淡定的横抱住纪嫣然的腰,“主子,注意胎教!注意胎教!”

    冷风打着旋儿从宫门前吹过,燕弘听见纪嫣然的声音,想起当年那个檐下女孩儿,双眼清亮如水,狡黠动人,撩动人心。

    那时他的心就乱了……

    现在,他平静的走到她面前,即便他再也看不见她的眼睛,这一生,也不会遗憾。

    至于贺兰……

    只要白掌还活着,他就还活着……

    纪嫣然气得七窍生烟,怀孕期间本就脾气爆炸,因燕弘的缘故,又是气又是怒的窝在床上落泪。

    傅凛走进凤兮殿,便听见她低低的啜泣声。

    他知道贺兰是因他们而死,他同样心中有愧,阿嫣伤心难过,他也不好过。

    “哎……”

    他走到床前,脱了靴子上床,长臂一伸便将那哭泣中的女人揽进怀里,“阿嫣,别哭了。”

    纪嫣然将整个脸埋在他怀里,听见这一声叹息,愈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吧。”

    “不是你的错。”傅凛垂眸看见晶莹的的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羽上,孱弱可怜,又让人心疼,他动情的吻了吻她的发顶,“阿嫣,是我的错。”

    纪嫣然微微抬头,双眸雨水洗过一般红彤彤的,黑黝黝的眸子认真而专注的盯着他,“阿凛,我们派人出去找找贺兰吧,我总觉得他没死,洛华倾不是失踪了么?贺兰也没有找到尸体,他们两一定还活着,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尸体的。”

    傅凛凤眸轻垂,“好,我答应你。”

    纪嫣然眼眸一弯,吸了吸鼻子,“你说话可要算数。”

    傅凛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怀里女人红彤彤的小鼻子,她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太过透明易碎,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撒娇的模样又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叫人心里自痒痒,只要能哄她开心,他愿意付出一切。

    “天子一言九鼎,更何况,我是你的夫君,这辈子都不会失信于你。”

    纪嫣然忍不住抱住他精壮的腰,仿佛这样就能给她无限的安全感,“好。”

    “宝贝别哭了,宝宝会不好看。”某人软语相求,轻哄慢哄的吻着她娇嫩的耳朵。

    “我才没有哭好吗,你少污蔑我。”纪嫣然受不住,躲开他。

    “小骗子。”

    “傅凛你敢骂我?你飘了,你敢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