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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靖接过王有权手里的钱币,说道:“首先一个望字,为什么我看一眼就知道钱币是假的?因为锈色不对。马月坡说是从甘水挖出来的,甘水在西北地区,严重缺水的地带,很少会出现这种绿中泛蓝的锈迹。”

    “要知道西北多是碱性土壤,随着氧化作用,氧化铜形成的颗位大小,出土的钱币一般都呈不同程度的黄、红、棕三色的锈迹,也就是俗称的枣皮色和栗子壳这些锈色。而这种蓝绿相间的锈色,一般都是在酸性土壤中出土的,南方多雨潮湿,出土的古钱币大多都是这种锈色。”筆趣庫

    陈堃本想反驳,但突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反驳,因为吕靖说的什么碱性土壤、酸性土壤,他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层。

    没错,这是他跟马月坡合伙做的局,这枚元德重宝也是他伪造的,但土壤的问题根本没有考虑进去,因为他也不懂。

    以他这个年岁,要是读过书能识字,就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但吕靖说的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是超纲了。

    闽东没几个人玩古董,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造假行业,陈堃没处去学,自己摸索出来的,结果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

    “锈迹做这么厚,无非就是为了掩盖字口,想必是工艺不行,刻字的时候留下了很多粗糙的刻痕,必须要用锈迹遮掩。”

    顿了顿,吕靖又把钱币拿到面如土色的王有权面前:“权哥,你闻闻,是不是有胶水和松香的味道?”

    王有权用力嗅了嗅,确实闻到一丝异味,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胶水和松香的味道。

    “这些锈迹就是胶水和松香调制出来的。”

    “啊?”王有权有些站不住了,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扶着桌边。

    “望闻问切的闻,除了闻味之外,还有闻声。”吕靖说着就拿钱币在桌上一个瓷碗敲了一下,“元德重宝至今,将近900年的历史,铜质氧化,早就没了火气,敲出来的声音应该是很纯正的,浑厚而暗哑,没有转音。你们刚才都听出转音了吧?”

    “再来,就是望闻问切的问。顾名思义,就是通过对话的方式,找到破绽。马月坡来的时候,我只问了他从哪儿来的。他说甘水来的,这钱还是从他老家地里刨出来的,我一看锈色就知道有问题。接着他又说,他爸给这枚钱币估了价,至少三万。”

    讲到这儿,吕靖笑了笑:“一个种地的农民,他能给古钱币估价,而且估的是三万。你说不懂吧,他还知道元德重宝是宝贝,你说他懂吧,他就开个三万的价格。”

    “他们父子背井离乡,来到闽东,估计……估计家里没什么钱,三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陈堃像是找到机会反驳了一句,但这反驳也没什么底气。

    “那他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你觉得一个农民懂得鉴宝的几率多大?如果不懂,他为什么又会拿这枚钱币当传家宝,开出三万的价格?”

    陈堃讪讪不语。

    杜其善饶有兴致的看着吕靖:“望闻问切,还有一个切,你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