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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一天,吕靖次日睡到很晚才起床,吕振兴一早去了砖窑,吕小桃也去上学了,张萍和舒蔓在门口,一个在晒番薯干,一个在晾衣服。

    “蔓蔓,你今天没上课啊?”

    “有个教学交流项目,派我去福宁六中几天,学校今天让我休息。”

    “要去几天啊?”

    “十天左右吧。桌上有鼠麴粿,还热着呢,你快吃了吧。”

    吕靖抱着搪瓷脸盆到门口的水龙头接水,洗脸刷牙,正在这时就见一男一女走来,是他小舅舅张益达和小舅妈王超美。

    “阿达,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张萍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

    “昨晚姐夫给我打了电话,不是说阿靖出事了吗?”张益达看着正在洗脸刷牙的吕靖一眼,“这不好好的吗?”

    “虚惊一场。这棺材仔一天天的。”张萍骂了吕靖一句,招呼张益达和王超美进屋。

    又冲门外喊了一声:“蔓蔓,给你娘舅和娘妗煮两双蛋。”

    舒蔓应了一声,晾完手里的衣服,又上厨房了。

    吕靖洗漱完毕,拿着脸盆放到架子上,给张益达递了香烟。

    “昨晚听说你被警察抓了,什么情况到底?”张益达问道。

    王超美看了吕靖一眼,鼻孔嗤了一声:“他能做什么好事?是撬人锁了,还是调戏妇女了?不然警察抓他则甚?”

    吕靖知道这位小舅妈很看不上自己,她爸是旁边镇上党群办的主任,大小算是官了,借着她家的关系,他小舅也进了农业综合服务中心,这都是铁饭碗,在这年头就高人一等了。

    所以吕振兴以为吕靖出事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请他们帮忙。

    “娘妗,我没被警察抓,就是个误会。”吕靖解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你这种做派迟早有一天要进去。”王超美说话很刻薄。

    “我没得罪你吧小娘妗?”吕靖脾气也上来了,大早上的刚起床,就得了一通数落,“好端端的,你咒我干嘛?”

    张益达露出不满的神色:“做长辈的还不能说你两句?阿靖,你看看你能有什么出息?二十好几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现在几点了才起床刷牙洗脸?哪个后生仔像你这样的?”

    “我游手好闲吃你家米了?小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更比我游手好闲吧?都被外公给赶出家门了,住我们家住好几年吧?供你吃供你穿,走的时候,偷了我爸的钱包,还顺了我们家一口锅,说出来我都特么嫌丢人!”

    张益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吕靖说的事没一句假的。

    “阿靖,怎么跟你娘舅说话的呢?”张萍呵斥。

    舒蔓端了两份糖水荷包蛋过来,轻轻拉了吕靖一下,低声道:“咱们结婚的时候,还欠了小娘舅钱呢,你克制一点。”

    以前那个吕靖浑浑噩噩,知道结婚的时候家里给他借了不少钱,但债务的明细他是不清楚的,反而舒蔓比他更清楚。

    吕靖看在是他妈娘家人的份上,也就把气给忍下来了。

    王超美却不依不饶:“阿姐,你也不管管他,没大没小,哪像大哥家的阿杰,也没读过几年书,人现在一个月能挣两三百,再看看你们家这个,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两三百很多吗?”吕靖嗤之以鼻。

    “哟,口气很大嘛后生仔,两三百不算钱啊?你跟舒蔓结婚的时候,你妈可是从我们家这儿拿了一千二。正好,今天我们人来了,你把账给我清了吧。”王超美敲了敲桌子,神色颇为挑衅。

    张萍犯难了,皱眉说:“阿美,你看钱的事,能不能缓缓?说好了年尾还的嘛。”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王超美冷笑的看着吕靖,“你这儿子不是能耐吗?反正这钱借了也是给他结婚的,让他还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