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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站了,吕靖暗暗松了口气。

    下铺的两个旅客已经走出车厢,躺着的李洁掀开身上的毯子,冲吕靖嫣然一笑:“到站了吕先生,你要去找亲戚吗?”

    “是的。”吕靖随口应付。

    李洁从上铺爬下来,就先离开了。

    旅客簇拥着下车,像是赶着投胎似的,吕靖提着皮箱跟在他们身后,快要走出火车站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道:“我钱包被偷了!”

    这一声喊,让很多人都紧张起来,纷纷检查身上的东西,好几个人的钱包都不见了。

    吕靖慌了一下,急忙找了一个地方,拿出钥匙,他的皮箱没有密码,但却是上锁的。

    打开一看,东西都还在,他长长吐了口气,这泥煤被折腾的够呛,伸手去摸口袋的香烟,想抽根烟平静一下。

    掏出来却是李洁那一盒女士茶花,香烟盒上印着两行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自己的烟不见了,换成李洁的烟。

    吕靖迅速掏出另外一只口袋的钱包,里面的钱和证件都在,又按了按外套里面,舒蔓缝在里面的二百块钱,也在。

    极目四望,早已不见李洁的身影。

    她估计是在下车这一刻下的手,如果在车上下手,早就有人嚷起来了。

    吕靖暗暗庆幸,他跟她一个车厢,她都没对自己下手,只是跟他换了香烟而已,这里头是什么意思?

    告诉他,她不是偷不了他的东西,只是老娘不想偷?

    这嚣张的性格倒是有几分类似。

    吕靖提着皮箱走出火车站,多少亲切的记忆涌上脑海,上一世他就在京城长大,这里有很多他熟悉的一切。

    拦了一辆黄面的,这是这年头京城的特色,人们戏称黄虫。

    直奔贵宾楼,这酒店也是刚开没几年,吕靖锁上了门,先睡个安稳觉再说,这两天都快累歇了。

    ……

    翌日,从皮箱里找出两块木刻,只拿其中一块,带上在福宁拿回来的资料,直奔朱家。

    在国际上,收藏明清古典家具的四大家族,唯一在内地的就是萧山朱氏,因为清朝时有祖上在京为官,朱家从此在京城定居下来,如今的大家长朱晋朱老爷子,也是业内有名的收藏家和鉴定家,论辈分比吕作美还高一辈。

    而朱晋的二十五代祖,正是朱熹。

    朱家住在僧王府,也叫曾王府,它原先的主人是僧格林沁。

    京城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留下很多王孙贵胄和高官显爵的大院,有些大院都被辟成了胡同,分成一户一户的人家,因为实在太大了。

    有些还被上了牌。

    更多的都沦为了大杂院,住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僧王府情况也差不多,朱家住的只是中院地段而已,其他地方有别人住。

    前世吕靖还是小孩儿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常带着他到朱家来走动,所以轻车熟路的穿过胡同,来到朱家大院门前。

    敲了敲门,过了很久,里头探出一个脑袋,朱家的保姆九婶,在朱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人。

    当然,这年头估计人都叫她九姐。

    “找谁?”九姐打量了一下吕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