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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华老爷子还是决定帮吕靖,说道:“到我家里去吧,这边人多眼杂。”缘本堂有他几个徒弟,还有客人进出,《梧桐秋蝉图》事关重大,走漏了风声就不好了。

    接着吕靖就跟华老回家。

    他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北房,老伴走了之后就一个人住。

    吕靖环顾了一圈,发现他家也跟工作室差不多,放了很多他平常修复书画要用的工具和材料,反倒没什么生活气息。

    “你那幅画差不多四尺,我这儿倒是有一整块的明绢,就是年头太老,风化严重,都生脆了,恐怕没法儿在上头作画。”华老爷子拿出一块明绢说。

    “拿年头稍微近一点儿的吧,整块儿的明绢用来造假可惜了。还得准备一些花青、赭石、藤黄……这些您家里都有吗?”吕靖说出了一连串的材料。

    “有些有,有些可能要到铺子去拿,像朱磦,铺子是有一些的,但你说的橡碗子、皂角……这些,平常我也用不到,得另给你寻寻。”

    “劳烦您了。”估摸着现在京城圈里消息都传开了,吕靖现在不好出去,被人碰见了难免泄露行踪。

    华一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都傍晚了,也亏他跟圈里人很熟,否则这些材料还真不好弄。

    吕靖看了看,材料都备齐了,华老顺便捎了二斤面回来,让吕靖这些天就住这儿,造假崔白的画,一两天是搞不定的。

    “今天让你尝尝我的豆角焖面,这是我一绝儿,老伴儿走了之后,我就再没做过。”老爷子笑呵呵的说。

    “那敢情好,我也算是有口福的了。”

    “我去和面,你自个儿先忙活着。”华老提着面粉进了厨房。

    吕靖自己找来工具,先把颜料拿出来,国画用到很多金石颜料,该熔的熔,该研的研。

    ……www.

    和华老经过一宿的时间,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第二天吕靖拿了旧的装裱纸和旧绢,放到水里去煮。

    很快水越来越浑浊,变成了褐色。

    接着又拿纱布去过滤,把渣滓都滤出来,剩下的水继续煮,水越来越少,颜色也就越来越深。

    然后拿出一张民国的旧绢,开始再上一层旧色,使用的是浸染法,直接泡在刚才煮出的水里,稍加揉搓。

    “这样染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华老说。

    吕靖说:“这是以旧染新法,能让绢本更接近古色,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十来年后,文物界告破了一起古画造假案,一个扬州帮的造假贩子就是使用这种方法造假,光从旧色来看,没人看的出来,完全就是古色,唯一破绽是画工的水平太次了,不像是古代那些名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