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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俺啥,”许锥儿乍看可硬气,要是细瞧,会发现他瘪着嘴,嘴角直颤,“你们咋这么欺负人……”说着,他拿袖管揩了下眼睛。

    老太太让他弄懵了:“你教训我一套一套的,怎么自己倒哭了!”

    “俺没哭,”许锥儿马上回嘴,“你没理,俺才不会叫你说哭呢。”

    老太太头一回碰上这样的孩子,别说讨好了,连服软都不会:“得了得了,”她厌烦地摆手,“你回吧。”

    她让走,许锥儿立马就走,刚要出门,老太太又叫住他:“你那裙子怎么回事?”

    许锥儿跟她赌气,不回头:“来得急,忘换干净的那条了。”

    “你就两条裙子?”老太太抻着头,像是不大信,想一想,又有点信,把声音放缓了,硬板着一张脸,“你缺什么,直接上我这儿来要。”

    “俺够用,”许锥儿抬脚就往门外跨,刚跨出去,又讪讪地收回来,“那啥,”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俺差个夜壶……”说完,他补一句,“是老大跟俺闹,打碎了。”

    老太太眨了眨眼,脸上一红,噎在那儿。

    许锥儿回大屋,路上越想越憋屈,一样的事,男的能干,女的干就成了啥……不检点,他从小到大穷,可没受过这种管,好像做啥都不对,做啥都有一堆人盯着他,进屋时他眼睛红红的,怕大爷看出来,就到桌边去收拾茶杯。

    大爷一直等他,等得心都慌了,喊他一声:“丫儿。”

    许锥儿闷闷的:“干啥。”

    静了一会儿,大爷奋力动了动膀子,像是想往床边挪:“她说你了?”

    “没有……”许锥儿哪能让他乱动,窝着脖子蹭过来,挨着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