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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前,父亲刚告知了杨广的提携之意,自己正在发愁呢;坦白了吧,和杨广之间肯定是连朋友也做不成的了,晋王不近女色,天下皆知。就算是彼此没有男女之情,为了避嫌,也绝对是不可能有来往的。这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继续分身下去?难度高啊……现在更妙了,连皇帝也扯进来了,这越发不可收拾了,这欺君之罪好像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她苦着脸,喃喃道:“早知道,让你们挨那一剑算了!”冲动果然害死人啊!

    “这事儿咱得好好商议,好好商议……”昭明思筹着:向皇上说明那“何齐”其实是自己的妾室?那昨天御前为何不说明?

    那是欺君在前,而且,家里的女人肯定也会知道,那么,自己在两大势力间所作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不说,还会彻底得罪他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而且,让世人晓得自己这个“君子”狭妾和王爷将军们去逛茶馆,碰上刺客,还居然是这个女人救了王爷和自己,人们会编成故事,笑话……啊……他想想都打冷颤。

    太恐怖了。

    不说吧,继续将错就错,反正知道真相的人不多,知道的都是自己人,为着切身利益,量他们也不会泄露。再说了,她的伤看样子一时三刻肯定好不了,过些日子,也许皇上忙起来,就把这茬忘了呢?那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就是怕将来有朝一日,被皇上王爷知道了,那欺君之罪……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

    他真是非常懊悔,这朱澈贤想把妹子嫁给王爷,干吗把自己捎上呢?事前还不提个醒,如果知道王爷也去茶香居,自己就肯定不会把素心带去的呀!这个害人精。

    昭明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点,两人都认为还是不能不打自招,以养伤为名,等事情慢慢过去,让“何齐”低调的淡出,等皇上想起来时,就干脆说这小厮回乡了,去远方了,走了,反正是找不到了。

    决定了对策,两人情绪才好了点。素心丢开烦心事,忽然想起一事儿,就问:“对了,在茶馆里,你们说起的什么冯小怜的事,是真的吗?太夸张了吧。”

    “是啊,有记录的,没有一句作大。也不可能作假”他为自己的同行分辨。

    她有气无力的说:“我听着怎么觉得……高纬身边的人好像都被对手收买了,包括宰相,亲信,冯小怜……他们一起挖了个坑引他跳下去。”

    昭明深以为然:“是啊,我读前辈们的笔记时,也深有同感。高纬自负的很,不知道到死的那天想明白了没有。”

    “我听说过他因有人告发斛律光元帅意图谋反,而屠其三族。如果元帅没死,以他的军威能力,宇文邑不敢轻易进犯的。高纬的帝位可能还多坐几年……这么一想,这告发元帅之人,是不是宇文邑的人也难说……”她缓缓地说道。

    “高阿那宏投靠北周,那是有记载的。”昭明也被素心的推测吸引住了:“高纬身边的人,高阿那宏不去收买才怪。你说的那个告发元帅之人……没有记录,很奇怪,这样的大案子,没有人证,物证,也没有审讯过程的纪录,不合情理至极。如何逮捕,如何杀人倒是很详细……”

    “宫中的文献都没有记载么?那正好说明了事有跷蹊……”她干枯的嘴唇裂开,渗出点点鲜血。“……昭明,你说,有没有可能找到当年的一言片语?这样去颠覆一个皇朝的阴谋,绝对精彩啊……”

    “嗯,反间计,美人计,瞒天过海,无间计,瓮中抓鳖……一环套一环,你不说我都没想到,真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啊!”昭明敏锐的政治触觉被调动起来了:“这个潜伏在高纬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他销毁了所有的记录?此人为宇文邑立此大功,多半会成为北周的重臣,当然不会让这样的档案存在的……然后……”

    他激灵了一下:“当今皇上登基后,只把宇文姓的皇族赐死,其余的政府官员贵族就全盘接管,很有可能此人仍在大隋的朝堂上身居要职!因为这样大才,隐居山野的可能性不大……”

    素心觉得浑身都在痛,尤其是后背,恨不得把肩膀砍下来!眼前阵阵发黑,她隐忍着,努力集中精神说:“嗯,你和这样的人同朝为官,要当心啊……”

    昭明深思着说:“皇上将举倾国之力伐陈,朝中的各派势力必将有一场龙争虎斗……局势不稳是肯定的……这个人会不会成为我们隐藏的敌人呢?”

    素心低声道:“我只知道,一个人能卖自己一次,就可以卖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他同意:“是的,那人能令高纬痛杀忠心耿耿的镇国元帅,必然是得到高纬的绝对信任。那,能是谁呢?他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再次出卖我们?”灭国之灾,是他不能承受的。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把他找出来……”她喃喃道。声音越来越低“冯小怜——也许应该去查查她的下落?”

    第二天,昭明一大早到冯子腾的府上,和他一起坐轿子进宫。接受同仁们的祝贺,商定了等昭明的伤势大好,走马上任之前在长安的聚贤楼同乐一场。